“鳳離凰，逐出六界之外，永不得再登九霄！”

“你動情了！”

“你犯戒了！”

“別殺笙兒……”

“你的徒弟是前朝餘孽！”

“真的回不去了嗎？離凰？”

“主人……”

深陷窮發之境，離凰雙目緊閉，靈魂所受痛苦，是施加在肉體上的一萬倍，窮發之境本就是為了消磨心志所創，加上這窮發之境處決過很多邪魔惡靈，有很多怨靈魂魄不散，他們都渴望著離凰的力量，等離凰放棄的那一瞬間，侵蝕離凰的力量。

如此才是第三重，沒想到，那麽多的痛苦湧上來，加上惡靈的幹擾，自己竟沒有還擊的餘地，不過，對付他離凰，只有這點能耐，還是不夠的！

離凰淺笑，猛然睜眼，念出清心咒，纏繞在周圍的怨靈瞬間退散，整個窮發之境黑雲都壓下來，一直往離凰這邊蔓延，企圖吞噬離凰的心，他看到黑雲中有一條蛟龍，耕雲吐煙，仿佛隨時會吞噬自己。

離凰處變不驚，他知道，這條蛟龍傷不了人，只要不是自願入龍腹的，它都不能主動攻擊人。

蛟龍從離凰身體穿過，只是靈體狀態，但離凰也感覺到了痛，但沒有實際傷害，在蛟龍抽離的那一刻，離凰感覺心仿佛被掏空了，再睜眼時，一片陽光明媚，是在虛境的景象。

“師父！”“主人，您怎麽了？沒休息好嗎？”鳶尾捧茶，影朔一旁指導留凮練功，離凰環顧四周，一笑，坐下，看來是第四重了。

“師父，徒兒給您梳發！”說著留凮拿起梳子，為他梳發，離凰看著，想，這第四重很平常呢。

離凰註意到留凮眉間有著憂愁，剛想問。

“師父，你不會接受他的提親對嗎？”留凮突如其來的發問，“提親？”離凰驚愕地反問。

“離陌已經到外面了，師父，您當真要嫁嗎？”離凰看著留凮詢問的目光，想讀出一些不同的情感，說著，紅芍捧來了一襲嫁衣，“罷了，師父，別誤了吉時”留凮說著為他束好發。

離凰忽然站起，“凮兒！”這第四重是什麽情況？怎麽就嫁人了？

離凰看向紅芍“我說過的吧，我與他今後再無瓜葛！為何糾纏不休？！”

“離凰，是你親口答應，待我君臨天下後，就做我的皇後”離陌走到面前，一襲喜服，神采奕奕，好不精神。

“我何時答應過……？”離凰背過身，離陌輕輕抱住他，“你到哪兒，我便隨你去哪兒，當年，你不是這麽說的嗎？”

離凰一楞，當年……

“放開！”離凰狠狠推開離陌“我當年是說過，可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，我也說過，我們再無瓜葛！你該放下了！”離凰看著一旁無動於衷的留凮，漫過一絲酸澀。

“凮兒，你希望為師嫁嗎？”離凰突然開口詢問，眾人驚異，留凮怔怔地擡頭，離凰的目光波瀾不驚，留凮埋下了頭“師父願嫁嗎？”兩人不知道誰在征求誰，氣氛尷尬，過了一會兒，離凰淺笑“好，我嫁”

反正都是假的，既然當年沒有，那我倒想知道，若我嫁了，會是怎樣的場景……

嫁衣紅霞，美如涅槃之凰，離陌執政後，允許娶男妻，這也是外界傳言他是斷袖的緣由。

鳶尾為他畫好妝，留凮接引，離凰由留凮扶著，離凰透過喜帕，看不出留凮的表情，兩人沈默著出門。

“師父，只要你一句話，我就帶你走……”

走下臺階時，留凮在他耳邊說，離凰一個趔趄，差點從臺階上摔下去，“凮兒……”

“離凰……”離陌親自為他掀開轎簾，離凰剛探進了半個身子，耳畔傳來留凮的聲音：

“師父，徒兒不希望你嫁……”

離凰心漏跳了一拍，仿佛等了很久一般，楞了一下，跌坐進轎子中，喜帕滑落，簾幕放下時，他看到留凮拔劍了…絕離劍…

轎外刀劍相撞的聲音，離凰低著頭，他想過很多次留凮與離陌會刀劍相向，可不曾想到，會是因為這種事，離凰嘆了口氣，他不知要幫誰才好。

“很難抉擇嗎？”心裏有個聲音詢問自己。

離凰突然一楞，自己是不想嫁給離陌，只要出去拒絕就行了，為什麽自己會逃避？留凮破壞這場婚事正合自己心意，自己只需要做個了結而已，又不是在他們中選一個嫁了，自己為何要猶豫？

還是說，自己早就知道，留凮對自己的感情，早已不單純，夾雜了些兒女情長，自己已經感受到了，所以這一次，若是自己選擇了留凮，那留凮便會更加割舍不下，因為顧念留凮，自己才會猶豫嗎……

那既然如此，又為何要答應……是因為，留凮不在乎的眼神嗎……為什麽……為什麽現在的自己難以掌控了……好像心緒會隨著留凮的一舉一動改變，以前的自己，不是這樣的……

“怎麽？無法抉擇嗎……那……我來幫你！”離凰只覺透著轎子，感覺到一股比這更鮮艷的紅……

離凰連忙跨出轎子，外面一片火海，“爹，娘……”一個孩童，站在一塊牌匾前，他是……

離凰向前一步，“不要！”剎那間，那個孩童便煙消雲散，一擡眼，子笙高坐雲端，笑的瘆人“鳳離凰，你很在乎他吧，那為什麽不選他？為什麽要嫁呢？”子笙玩味地看著離凰“你在試探他，可惜，有的事是經不起試探的……還是說，你不想去相信他對你，已經……”

“住口！”離凰手中出現一把彎弓，子笙反張開雙臂，離凰沒有搭箭，直接飛上雲端，與子笙齊平，墮天弓直接刺穿子笙，“你殺生了！”子笙憤恨地說。

“你不過是窮發之境的惡靈所化，何來生命可言？”離凰頭腦還是清楚的，可是下一秒，子笙面目扭曲，“那這樣呢！”

“離凰……為何……？我們當初……不是……”子笙突然成了離陌，離凰驚訝地看著血流不止的離陌，連忙收了墮天弓。

“離陌！”離凰慌了，離陌顫抖地撫上離凰的臉龐，“叫我陌…再叫我一聲---陌，好不好？…離……凰，你的徒弟，有什麽好……為何……拒絕我……”離陌字字戳心，離凰皺眉，下定決心，不斷告誡自己，這只是幻像，不是真的。

離陌環住離凰的脖子，“離凰，我不要天下了，我要你，我們在一起……好不好……我再也不放手了……”離凰皺眉，若是當初，也許他還會猶豫，但是他對離陌，真的是沒有情了，至多只是故人。

“離陌，那時的選擇改不了，就算這是幻境，我也不會欺騙你，我對你，已經看淡了……”

離陌卻死死不放，“我這樣求你，都不行嗎……留下來吧，留在我身邊，像以前一樣……一樣……”過去的回憶如走馬燈，緊緊纏繞住離凰，“留下來！留下來！”離凰掙脫不開，漸漸纏滿了離凰。

“這琴送你！”

“這是？綠綺琴？！”

“是啊，答應要送你四大古琴，沒騙你吧，最後一把司馬相如的綠綺琴也找到了！喜歡嗎？”

“喜歡……”

離凰失神了，如果留下來就能回去的話“陌……”

“離陌”嘴角上揚，“你的力量，是我的了……”

“師父，徒兒不希望你嫁……”凮兒……

最後一絲怨靈纏繞上離凰時，突然一道紅光，破繭而出。

“我曾經作繭自縛，現在，這一切由我親自斬斷！”離凰騰空而起，轉眼惡靈已嚇跑了大半。

“離陌”還不甘心“離凰，我……”

“你不是他！”話音剛落，就被撕裂，消逝的一幹二凈，天空清明起來。

離凰松了口氣，這第四重深深影響了離凰的心境，窮發之境抓住了離凰一直以來的心結，但也正因如此，讓離凰明白了自己對離陌是真的放下了。

可是，雖是幻象，但留凮的話的確給了自己鼓勵，那句話才是鼓勵自己沖破一切的的動力所在。離凰皺眉“若你與離陌真的刀劍相向，我是否也真能像今日一樣，毫不猶豫……”

應該是不能的吧，我不想傷害身邊的任何一個人……走一步，算一步吧。

離凰突然覺得自己變的得過且過了，嫣然一笑，看著正在變化的第五重，隱約是天宮的樣子，離凰一笑，想著，接下來，會好過許多。

可是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師父，只要你一句話，我便帶你走……這句話的重量，我承受不起……

有時明明不想傷害，但是最後，卻還是逃不過遍體鱗傷……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凰離即將開學，更了十幾章，存在裏面，三天一更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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